他动作慢了下来,缓缓拔出,又很重很快地插进去,啪的一声,像是他刚才巴掌落在孙姝予屁股上的声音。
钟于盯着孙姝予被插得的神色迷离的双眼。
“疼吗。”
孙姝予胡乱点头,又摇头,软软地搂住钟于的脖子,投怀送抱般紧贴着他。
“那就忍着。”
钟于不为所动,身下动作力道丝毫不减。
孙姝予是第一次被人插入后面,既茫然又无措,他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,只能无力承受,攀附住对方的肩膀,但却很快被插得轻飘飘的,开始渐渐享受到肛交的快感。
钟于的阴茎粗长,又很硬,以前两人刚在一起时孙姝予就在床上吃过不少苦头,主要是对方龟头异常硕大,茎身又粗,刚进去时撑的难受,不过阿遇怜香惜玉,孙姝予哼一声他就很快服软,虽在床上也有些蛮横,却是依着他的。
可钟于却不。
钟于心肠硬,不理会孙姝予的哭喊,按住他的腰就往里入,并不会因他是第一次就手下留情,床上床下如出一辙,阴晴不定,叫人看不透,孙姝予求他他不高兴,孙姝予不求他他也不高兴。
龟头上的肉楞重重碾过孙姝予的敏感点,进出间来回磨蹭,很快就把孙姝予插的前端阴茎翘起,这是之前插他阴道时孙姝予从没有过的反应。
钟于跪在床上,与身下动作截然不同的是他脸上带着几分冷意的审视,他默不作声地观察孙姝予,觉得他实在太瘦了,瘦到他抽插间,可以看见孙姝予肚皮上隐约被阴茎顶起的痕迹,长长的一条凸起,随着自己进出的动作若隐若现。
这一年里他一定在对阿遇的思念里反复折磨煎熬,才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孙姝予虽没有经验,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快感依然让他第一次就被插射。
钟于同他做最有情的事,却摆出最无情的脸,把孙姝予插射后,享受着他后穴痉挛时带来的挤压感,意兴阑珊地射了出来。
他没有在孙姝予体内多呆一秒,射完就拔出,裸着精壮的身体,光着脚下床。
钟于从衣柜最下面抽出条新浴巾,走进浴室,他明明没有来过孙姝予这个家,可他却清楚需要的东西摆在哪里。
这是彻底恢复后,他度过的第一个没有抄经的夜晚。
第五十一章
热水兜头浇下,浴室里逼仄又闷热,只勉强容得下一个人,相似的场景几乎让钟于有了错觉,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和孙姝予相依为命的傻子,这只是那意外的两年中最为平常的一个夜晚。
他想起上次去做心理咨询的情景,他坐在椅子上,同医生坦白这几天发生的一切,并不隐瞒他看见孙姝予时一瞬间的悸动,只是他很奇怪,“阿遇这个人格不是已经消失了么,为什么他对爱人的感觉我还能体会到。”
医生只耐心开导他,试着劝说让他接受作为阿遇的那部分,不要抵抗。
钟于看了医生两眼,不再多言,礼貌地离开,内心却颇不认同,心想,凭什么,他那么努力才从钟遇变成钟于。
他回到家里后,又进了放着医用电椅的小房间。
这是他刚开始接受治疗时,钟婉托人从国外给他弄回来的,医生说当一个人格感到危险时就会试图隐藏来以此保全,钟婉起先还发愁怎样让阿遇接受这种剑走偏锋的治疗方式,谁知那傻子却很自觉,主动嚷着要治病,怎样都可以。
治疗过程极其痛苦,他每次都是浑身虚脱着被老陈扶出来。
以前用过这个治疗方案的病人多少都会落下点心理阴影,自此以后看见椅子,或是可以通电的东西就十分抵抗,可只有这个傻子一次又一次,痛到全身发抖,嘴唇咬出血,也只是气若游丝地看着钟婉,“我今天有没有变聪明一点。”
钟婉好几次都于心不忍,要中断治疗,把孙姝予找回来,她不想看阿遇受苦了,他想当傻子就当傻子,想跟孙姝予在一起就跟孙姝予在一起。
可阿遇却坚持,受苦挨痛对他来说是一场快乐奔赴,他想变成哥哥喜欢的样子,要变成一个正常人保护哥哥。
后来阿遇这个人格逐渐消失,他又变回了钟于,却和阿遇共享一切回忆与感情。
可他心里清楚,“阿遇”只是他在成长过程中逐渐丢弃的一些品性。
钟于的眼泪都留给了阿遇,恻隐之心也留给了阿遇,随心所欲的一面更是留给了阿遇,当回钟于时便只剩一身皮囊,在父母精心策划的路线上按部就班地行走,像一个永远精准,分毫不差的时钟。
无趣、刻板、一丝不苟,更是不近人情的冷漠刻薄。
每当有类似只有阿遇才拥有的情感,品性出现时,钟于就会进去,设置好一切参数,他以为阿遇又回来了,而钟于不甘心做回阿遇。
钟于湿着脚走出浴室,一边擦头,一边环视这间小屋子,虽不至于脏乱差,可也跟孙姝予原来的生活习惯天差地别,看来他是真的很爱阿遇,才在对方走后,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。
他坐在床边打量已经累得睡过去的孙姝予,床边放着小挎包,这个包他曾有段时间天天都背着,包后面还有他吃泡泡糖时黏上去的贴纸。
钟于的目光掠过那个熟悉的挎包,停留在孙姝予的脸上。
他哭了很久,眼睛还肿着,从圆润的肩头往下都是钟于在粗暴的性爱中给他留下的指痕,钟于一愣,心想他刚才有那样用力吗?
对方即使睡着了也有些瑟缩,蜷成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,抓着钟于脱下来的衣服,就这样狼狈地睡了。
钟于伸手去拿衣服来穿,不是打算睡完人就走,但他怕和孙姝予睡在一张床上,怕孙姝予过来抱他。
他始终为彼此留有一丝体面,打算明天早上起来给孙姝予一个交代,更或许答应姚平的那一刻,他就有了打算。
钟于面无表情地看着孙姝予,心想,他可以跟着自己,只要不把他当成阿遇。
只是他要拿衣服的手刚一凑过去,孙姝予就自发感受到他的存在,他攀住钟于一条手臂,整个人往他怀里挤,抱住了就不吭声,却缠得紧,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趴在他怀里睡。
钟于挣扎两下,没挣开,他的手似乎是想放在孙姝予肩头搂住他,但最终也只是一犹豫,拉起了旁边的被子盖住孙姝予,允许他这样睡在自己身上。
钟于就这样被孙姝予抱着,靠在床头睁眼睁了一夜,耳边尽是孙姝予的呼吸声和小声呓语,熟悉又陌生,他莫名其妙焦虑的情绪好像被这单调的呼吸声安抚住了。
直到天将明,楼下嘈杂声多了起来,他隐约听到摊贩出摊,还有家长接送学生。
“快点啊, 上学要迟到了,让你起床你不起。”
“知道了妈妈。”
各种各样的声音透过窗子隐隐传来,钟于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烟火气,他轻轻把孙姝予从胸口挪开,穿好衣服下楼。
钟于走向早点摊,十分自然地点了包子豆浆,他提着塑料袋一愣,心想他怎么就这样出来给孙姝予买早餐了,可这一系列的行为好像完全是出自本能,等钟于反应过来的时候,摊贩已经把找零递给他。
他又干脆询问这附近哪里有药房,不到八点,钟于等药房开门的十几分钟里给姚平打了个电话。
姚平开门见山地问他。
“你,你,昨天,那个短信什么,意思啊,好什么?”
钟于抬手看表,按照孙姝予以前的生活习惯,人已经快醒了,他决定长话短说。
“你不是说不想结婚,好,我同意了,你妈那边自己去说。”
“啊,这…那个,我,我害怕,我妈那边,能不能先不说啊。”姚平讨价还价,瞻前顾后。
钟于一听她这个拖泥带水的口气就有点烦,不客气道,“姚平,不是你想怎么样,就能怎么样的。你说不想结婚以前就没有考虑好吗,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,结婚不能一时兴起,我也不会给拒绝我的人第二次机会,你妈那边你自己去应付。”
“好,好吧,那我找个机会,你,你别跟我妈说,说我网恋。”
钟于疑惑,网恋?不是单恋么,不过他没有拆穿姚平,只敷衍地嗯了一声,刚要挂电话,姚平又难得八卦道,“钟于,你,你怎么了,怎么突然又同意了?我,我感觉,你好像,心情不错…”
钟于一怔,心想有吗?他怎么不知道。
不过他没有瞒着姚平的意思,“我昨天晚上在孙姝予家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,姚平一阵手忙脚乱,捡起手机“哇”了一声,又不高兴地控诉,“我,我说你怎么答应的,这么,快,昨天在你家,你还说,要考虑呢,原来是跟,前任和好了。”
钟于打断她,“你在想什么,我只是无法接受在有未婚妻的时候跟别人上床,你是女孩子,这样对你不公平,不管我跟孙姝予是什么关系,不管你有没有提出解除婚约,这是原则问题,我不会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情,说的够清楚么。”
姚平一愣,不敢相信这是钟于说出来的话。
钟于只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,刚想挂电话,想起什么,不耐烦地叮嘱道,“跟网友见面的时候选在人多的地方,不要喝他给你的饮料。”
与姚平解除婚约这件事情,以及背后牵扯到的利益,和钟于对于自身的计划安排来说,并没有他现在表现的那样轻描淡写,事实上后续引发的变动相当棘手。
但他依然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,见药店开门,就进去给孙姝予买了避孕药。
他暂时还没有当爸爸的打算,相反,还觉得孩子就是麻烦。
钟于提着满手的东西回到孙姝予的公寓,一进门,孙姝予已经醒了,不知道钟于进门前他在干嘛,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双腿大敞,低着头在股间抠挖着什么。
他听到动静,惊慌地回头,捞起被子裹住自己。
他没料到钟于还会回来。
“醒了。”
钟于淡淡道,背过身去换拖鞋。
孙姝予沉默一瞬,低着头解释道,“钟先生,对不起,我昨天喝多了。”
听着这声“钟先生”,刚过二十一岁的少年动作一顿,昨天还一声声地喊他阿遇,现在喊他钟先生,原来他还是分得清的。
他踩着拖鞋转身,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,若无其事道,“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。”
孙姝予当真又重复了一遍,“我喝多了。”
钟于盯着他看,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。
第五十二章
孙姝予说完这句话就陷入沉默,慢吞吞地捞起衣服穿好。
他的手还有些发抖,胳膊抬不起来,是昨天晚上做到最后,钟于让他跪在床上时扯着他两条胳膊,骑马一样操他后面的时候造成的肌肉酸痛。
钟于默不作声地审视他,慢条斯理地开口。
“孙姝予,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。”
被指名道姓的人动作一顿,面色又白了几分,始终不肯抬头看,只喃喃道歉,情不自禁回想起姚平,想起这段时间他所看到的“钟于”。
钟于看出来了,孙姝予好像有些怕他。
他难掩心中焦虑,冷声道,“是你主动给我打的电话,我把你送回来,你不让我走,对我又亲又搂,这不是想和我上床的意思?你情我愿心照不宣的事情,你现在这样摊开讲,说你喝多了,只会让人觉得你这个人很不识趣。”
昨晚记忆在脑中零零整整,孙姝予依稀记起,哑口无言,他穿好衣服,从床上站了起来,脚步一晃,险些摔倒,最终堪堪扶住柜子。
他拘谨地整理着衣服,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体面些,老实人尽力挺直腰杆,用力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,解释道,“真的对不起,我喝多,认错了人,请你走吧,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他看上去就差朝钟于鞠上一躬赔礼道歉了。
钟于薄唇一抿,面色彻底冷下来,反复咀嚼着对方话里的意思。
“认错?你把我认成谁了。”
钟于明知故问。
孙姝予没说话。
钟于突然向他走过来,他们一人上前,一人后退,孙姝予的背抵住衣柜,钟于借着身高优势,困住他,居高临下地看着。
“你把我当谁了?”
钟于盯住他的眼睛,不带感情地重复质问。
孙姝予喉结一滚,满脸慌张,却还是实话实说道,“我把你当阿遇了。”
这个久不被提起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总是多了些苦涩的意味,钟于瞥了眼他垂在腿间颤抖的手指,轻笑一声,“孙姝予,一年不见,我以为你多少有点长进,结果还是老样子。”
他手一松,退后两步,把人放开。
孙姝予还未来得及松口气,以为钟于就这样放过他,下一秒,却听对方刻薄道,“你现在这个态度,是因为我有未婚妻?你觉得和我上床,是当了我的第三者对吧,那怎么,你不知道阿遇也有未婚妻吗,你昨天晚上把我认成傻子抱着亲的时候,有想到这个事情吗?你问我过的好不好,你忘了吗。”
隐秘的心思就这样被不留情面地曝光,孙姝予的脸瞬间血色全无,他嘴巴张张合合,像吞了几根钢针,扎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,喘气都是酷刑。
明明穿着衣服,却仍觉得自己在钟于面前一丝不挂。
“还是说你真的醉了,但又没那么醉,想阿遇想的不行,酒后乱性只是个借口。”
钟于猝不及防撕开孙姝予的遮羞布,通透的残忍又毫不留情,一眼看穿对方的真实想法。他知道孙姝予为什么不看他,因为他害怕,害怕他顶着这张脸,说他不敢听的话,做他不认同的事。
孙姝予不肯承认阿遇已经消失了,他总是心里想什么,脸上就写什么,当真一点都不懂的掩饰。
他实在太了解孙姝予了。
“你很想他,很想这张脸吧,你说你喝多了,但我是清醒的,所以现在是要怎样,把责任都推卸给我吗。”
钟于冷静地看着他,缓缓道,“你总是这样……一年前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,其实你只要好好跟傻子讲,他就会听你的话去治病,但是你没有,你选择了最糟糕的做法,为什么?因为你害怕承担责任,你没有办法接受道德的谴责,你把我…你把他一个人丢下,孙姝予,你逃开了。”
他冷漠地看着崩溃的孙姝予,一字一句如淬毒的匕首,捅完还不罢休,非得握住刀柄转一转,抽出时沾血带肉,都是孙姝予骨子里的懦弱与自卑。
孙姝予全身发抖,指甲掐进掌心,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他看着孙姝予这脆弱挣扎,小心翼翼维护尊严的样子,突然不想告诉他自己和姚平已经清清白白了。
钟于终于忍不住,带着对另外一个自己的嫉妒与艳羡,把满身恶意倾泻而出,他伸手,抚摸孙姝予颤抖的嘴唇,对方如同受惊一般,条件反射性地后退,却被钟于眼疾手快地按住。
“再咬嘴就破了。”
钟于满脸漠然,继而语气一变,带着同情的怜悯,“……你害怕,你没有别的选择,这是人之常情,我理解,你不想当第三者,害怕我清醒了不会选择你,更怕我不顾前途选择你,对吧。”
孙姝予愕然抬头,眼中满是被一眼看透的惊慌。
“很惊讶吗?我居然都记得,而且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。”
“因为在这一年里,我已经翻来覆去,为你找过很多借口了,你能说出口的那些理由,我都替你找过一遍,但原谅无法抚平痛苦,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,无意的伤害也是伤害。”
钟于若无其事,将这一年里反复思考,反刍痛苦的过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。
他爱得破釜沉舟,恨得孤注一掷,不放过自己,也不放过别人,连蓄意为之的折磨,都带着对孙姝予勉为其难的怜惜,与对自己的煎熬审视。
钟于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孙姝予,你说你酒后乱性,那你现在酒醒了吗?”
接着不顾对方的挣扎,把他拉向自己。
孙姝予刚穿好的衣服又被钟于脱下,说脱下也不准确,他是直接从领口把孙姝予的衬衣撕开,扣子绷了一地,他把人按在床上,盯着他身上的痕迹,卡进他双腿间,迫使他两条腿敞开,昨夜漏进去的精液正一股股往外冒,孙姝予被初次开苞的后穴可怜地肿着,像个往外翻的艳红小嘴。
钟于摸他的阴蒂,二指伸温热窄挤的阴道里轻轻一撑,孙姝予食髓知味的身体就泄了他一手的水。
床头柜里有避孕套,钟于却不戴,他扶住阴茎捅进去,死死盯住孙姝予的眼睛。
“现在看清楚我是谁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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