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孙姝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,事实上钟婉说的也是他担心的地方。
他和阿遇相处的这短短两年不到里,阿遇的情况确实在逐步好转,甚至在钟婉找来之前的那段时间,只要他不开口说话,已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。
想当初孙姝予看见阿遇的第一眼可是就看出这人的异常之处了。
“我指的不同,不是他的生活质量,是他的理想抱负,阿遇一直都是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,很有追求的孩子,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,他不能这样的。”
“姝予,你只看到了一部分,你不了解他,也不知道阿遇原本的脾气性格,他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,你看不透他在想什么。”
孙姝予忍不住打断她,心中有些生气,理解不了钟婉作为亲生母亲,为什么会这样评价阿遇。
“但我从我的经历来看,有时候家庭环境才是决定一个人性格的最大因素,阿遇脾气是好是坏,不管他优秀还是失败,普通还是异常,对我来说他都是阿遇,就只是阿遇而已。”
钟婉泪眼朦胧,看向孙姝予的眼神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。
孙姝予坚持道,“……我是不知道他过去是怎么样的,而且能力有限,可能未来也没有办法提供给他更好的生活,但是,既然他不愿意治疗,那我就陪着他,和他在一起,这样不行吗?”
“姝予……你跟阿遇不能在一起的啊。”
钟婉哀声痛哭。
孙姝予一愣,酸涩道,“为什么不能,难道就因为我过去的经历吗,可是我已经在改变了啊。”
钟婉左右为难,已是泣不成声,不忍再继续说下去。
孙姝予却不依不饶,突然固执起来。
他平时最是顺和内敛,从没在钟婉面前做出过任何不得体的事情,可此时却紧紧拽着钟婉的手腕,不断追问。
“为什么不能,为什么不能啊,我对阿遇不好吗,阿遇跟我在一起不开心?难道就因为我的家庭,可那不是我能控制的啊。”
钟婉看着泪流满面要答案的孙姝予,终于崩溃,说出实情。
“你们不一样,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阿遇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……”
那一刻钟婉先前怪异的行为全部有了解释,孙姝予突然发现,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,阿遇之前的人生是怎样的。
第三十六章
老陈把阿遇送到楼下,递上一张银行卡。
“钟……阿遇,这是太太给您的,密码是孙先生的生日,说让你们拿去付房租和日常开销,太太和先生会定期打钱,太太很想您,想来看您。”
阿遇只把卡揣兜里,老陈的话却是装作听不到,自顾自地整理身侧的小挎包。
“我水杯呢,那是哥哥给我买的。”
老陈无奈,又回车里找来阿遇的掉漆保温杯还给他,阿遇这才满意,拿着东西上楼。
他满心欢喜地攥着小挎包,今天超市给他发了工资,别的工友都要百元大钞,就阿遇喜欢二十块的零钞,拿着厚厚的一叠,每次交到孙姝予手里,哥哥就很高兴。
阿遇一拍脑门,突然想起什么,他捡的瓶子落在老陈的后备箱里了,但他已经顾不上再让老陈回来,他连这一时三刻都等不来,已经一天没有见过哥哥,他都要想死哥哥了。
他长腿一迈,两三层台阶并称一层上楼,拍着门叫喊,“哥,我回来了!”
屋里却没有动静。
阿遇不满地嘟囔,低头翻找钥匙,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开门,他就喜欢孙姝予来给他开,哥哥开门的时候总会冲着他笑,没有人的时候还会抱他亲他。
“哥哥……!”
他们的家很小,一眼就能尽收眼底,孙姝予在厨房做饭,阿遇亲热地围上去,从背后抱住他要和他亲嘴,孙姝予握着锅铲吓了一跳,看来刚才是真没听到。
阿遇喘着粗气亲他,舌头伸进去翻搅吮吸,勃起的阴茎隔着牛仔裤抵住孙姝予的后腰,他想摸哥哥下面,却想着还没洗手,只得蛮横地把哥哥一把抱起搁在灶台上,从下钻到他上衣里去舔他敏感的乳头。
孙姝予把他揪出来,裤子中间传来异常的濡湿感。
“该吃饭了。”
阿遇嗯了一声,却充耳不闻,他抱起孙姝予轻轻一抬,顺势扒下他松松垮垮的睡裤。
他把阴茎从紧绷的牛仔裤中掏出,抵住湿软的女穴蹭了蹭,就一鼓作气地插了进去,孙姝予湿得不彻底,刚进去时有些疼,内里的软肉自发抗拒着不断入侵征伐的阴茎,阿遇便退出来,又强势地插进去,如此反复几次后结合的地方终于被阴道里沁出的黏腻液体打湿,孙姝予喘息一声,抬手关了火,沉默地搂住阿遇的脖子。
“你想我不想。”
抽插间阿遇看着他,长长的睫毛垂下,像条乖顺忠诚的大狗。
孙姝予不说话,阿遇就更用力地插他,两条大腿结实有力,抱着孙姝予,让他挂在自己身上,转身朝床上走,孙姝予被撞得一阵失神,终于忍不住叫出声,被阿遇仰躺着放在床上,头顶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疼。
手臂横在脸上挡住眼睛,他听见阿遇在撕避孕套的包装。
他的腰被人箍住,阿遇换了个好发力的姿势,一只脚踩在床上,整个人强势地挤进他的大腿间,阴茎又存在感十足地插了进来。
阿遇抱着他,再次问道,“到底想我了没有……我都要想死哥哥了,搬货的时候想,吃饭的时候也想,我都好几个小时没有看到你了。”
傻子没听到想要的回答,拿开他的手臂,一愣,“你怎么哭了?”
孙姝予也愣了,还是阿遇这样问他,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哭。
他这脆弱来的不合时宜,在床上及煞风景,既不是被人疼爱出来撒娇惹人怜惜的哭,也不是被做到实在受不了,流出的生理性的眼泪,更赖不到刺眼的灯光上。
连阿遇这傻子都看出来了,他哥是真的在伤心。
他做错什么了?
阿遇茫然地心想,哥哥为什么又在伤心。
阿遇小心翼翼地退出来,往哥哥下面看了看,除了两片阴唇红艳艳的,都没有肿啊,他明明已经很温柔很克制了。
傻子手足无措,看着流水的小逼又馋,看着哭泣的哥哥又心疼,他的脸凑上前,张嘴含住肿大的阴蒂吸咬,线条绝佳的下巴严丝合缝地陷进孙姝予的两片软肉里,他的舌头顺着被男人疼爱得食髓知味的小缝里舔舐,模仿性交的动作来回抽插。
很快他的整个下巴都被他哥喷湿了。
阿遇爬上来,把高潮时颤抖的哥哥抱进怀里,“我,我惹你不开心了?哪里不对,哪里错了,你告诉我啊。”
孙姝予没有说话,怔怔地看着他,阿遇又急又气,摸不着头脑,快要把自己搞哭时,又见孙姝予突然破涕为笑,问他,“今天都做什么了呀,累不累。”
阿遇见他哥终于恢复正常,松了一口气,一五一十地平铺直叙,向他哥展示他无聊乏味的一天。
“今天要补货,搬了好多箱子,胳膊好酸,想你,想你给我揉揉。”
“中午吃了笋片炒肉,是陈叔带的,没有你做的好吃,给我做饭好不好呀,陈叔做的饭好咸……我喝了好多水,老是跑厕所,少搬了好多箱子,差点被骂。”
“闲的时候就很想你,唔,不过我今天领到工资了,好多呢,有一千二。”
他笑得很乖,还要再说,孙姝予却突然亲了上来。
阿遇在这个吻里尝到了些咸味,还湿漉漉的,但他来不及细想,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,哥哥主动握着他的阴茎塞到了柔软湿热的小穴里,阿遇条件反射性地抽插,被里面紧致的包围感逼出一身热汗,一只手伸到床头柜里翻找,找出避孕套戴上。
倒不是他理智尚存,而是他实在害怕哥哥生孩子。
他一点也不想有个嗷嗷直叫,柔软脆弱,小狗一样的人来和他争夺哥哥的注意力。
阿遇蛮横地占有他,把孙姝予往自己怀里搂,孙姝予呜呜咽咽,抱着阿遇的肩膀,俨然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姿态,他放在床边的手机屏幕亮起,又很快灭了,专注情欲的二人谁都没有注意。
屏幕中央是一条钟婉发来的短信,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对不起三个字。
第三十七章
做了一半的菜到底还是浪费掉了。
阿遇抱着孙姝予在床上做到下半夜,孙姝予呜呜咽咽,这一室一厅都是他们的,他原本可以肆意呻吟,却一直在哭,阿遇进得越深,他哭得就越凶。
他并不哭出声,而是咬着嘴唇,眼泪随着阿遇的埋头冲撞往下掉。
搞到最后,阿遇反倒手足无措,问他下面是不是好痛,是不是他太用力,亲亲好不好,他笨拙地把孙姝予搂在怀里哄他亲他,却自己先睡着。
孙姝予却是一夜未睡。
第二天,阿遇终于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,“妈……老陈给的,叫你拿去付房租。”
二人安静接了个吻,阿遇依依不舍地去上班,不知道在他出门十几分钟后,孙姝予也跟了上来。
阿遇跟工友打了个招呼,戴上手套开始卸货。
仓库里又闷又潮,只有大门口的办公室里有个小窗户,其他地方根本就不通风,阿遇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,细汗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流下,背后的衣服紧紧糊在身上。
老陈看不下去,拿着水杯叫阿遇喝水,工友们见状,还以为老陈是阿遇的爸爸,笑着调侃他,怎么上班还带着一个爹端茶倒水地伺候。
阿遇没吭声,不敢多说,孙姝予交代过他,在外面少讲话,怕说不了两句就要露馅,被别人看出个傻子受欺负。
导购补完货,抱着一堆废纸箱出来,丢在门口准备统一处理。
阿遇吞了吞口水,同主管好声好气商量,“这些箱子还要不要啊,不要的话给我行不行啊。”
主管看他一眼,“干嘛?”
阿遇面对别人总是没有什么心眼,所有的小聪明都用在孙姝予身上了,老实道,“拿回去卖钱。”
主管点头,让阿遇不要耽误工作时间,得到他的同意,阿遇才上前抱着纸箱捆好叠整齐,挪到墙角一个不碍事的地方,老陈要上去帮忙,阿遇却摆手拒绝,意思是他来就好。
“你不要管我呀,不然别人看见了又要笑话我。”他突然想起什么,看着老陈一伸手,“昨天我把捡的瓶子落你车上了,可不可以还给我呀。”
老陈一愣,想起阿遇放在他后备箱的一堆饮料瓶,还以为是垃圾,昨天直接给清理了。
“你怎么随便丢人家东西啊……”阿遇有些生气,忍不住埋怨老陈,转念一想,哥哥跟他说过,除了要保护尊重女孩子,还要尊老爱幼,老陈看着岁数不小,还给他做饭,不能朝他发脾气。
他又赶紧心虚道歉,“对不起,我不该这样说,可是你以后不要丢我瓶子了好不好啊,那些都可以卖钱的。”
阿遇认真的神情让老陈哭笑不得,趁他回去上班,老陈给钟婉打电话,问钟婉怎么办。
电话那头的钟婉叹口气,“……傻了倒是比不傻的时候要好说话,辛苦你一下,再捡些瓶子还给他吧。”
老陈简直叫苦不迭,虽是司机,却也是先生太太的心腹,如今还要陪大少爷捡垃圾。
发梢渐白的老陈叹口气,任劳任怨地挽起袖子准备沿着街头巷尾走一遭,垃圾桶里淘一淘,刚一转身,就看见拐角一个人影闪过,他还以为自己眼花,定睛一看,果然是孙姝予。
孙姝予见被发现,不再躲藏,轻轻冲老陈摆手,意思是不要惊动阿遇。
老陈明白了什么,冲孙姝予点了点头,后者又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,才跟着老陈一起转身离开。
晚上阿遇回家,同孙姝予小声告状,说老陈不尊重人,把他瓶子都给扔了。
孙姝予好声好气地哄他,指着墙角一堆老陈给他新捡回来作为补偿的塑料瓶。
“陈叔不是后来又还给你了,他年纪这么大,还要去掏垃圾桶,你就别折腾他了,我烤些饼干,你拿去给他好不好。”
阿遇越想越气,邪火撒不出来,一米八几的个子躺在床上直蹬腿,锤着枕头朝孙姝予道,“那么多瓶子,几块钱也有了!赔给我的是不一样的!我永远都少赚了几块钱,不行,你得亲亲我!”
虽然他真的在乎那几块钱,却不是真的生老陈的气,更多的是故意撒娇,想让孙姝予哄哄他。
可今天孙姝予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很久,久到阿遇有些慌张,心想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。
阿遇心中一惊,怕孙姝予生气,从床上跳下去拉他的手,惴惴不安道,“哥哥,你怎么都不说话,你今天好奇怪。”
孙姝予抬眼看他,转身拉出一个空行李箱。
阿遇吓了一跳,以为孙姝予要离家出走,委屈地大声嚷嚷,“我错了,我没有冲陈叔发脾气,我没有不尊重他,你别生气,我真的没有,你说的话我都有好好听的,要尊重女性,要尊老爱幼,我真的有听!”
孙姝予背过身不住哽咽,趁着阿遇不注意很快地擦了下脸,故作轻松道,“明天周末,我们去附近逛逛,要在外面住两天呢,你收拾些东西放进去。”
阿遇茫然道,“什么东西?”
“就一些你最喜欢的,去哪都要带着的,比如小挎包什么的。”
阿遇哦了一声,站着没动,很认真地思考。
孙姝予想到白天看到的一切,阿遇转身搬箱子时,工友对他的指指点点,他们放肆嘲笑,指着自己的脑子挤眉弄眼,模仿阿遇的一言一行。
他不知不觉间已是无声泪流满面,心里翻江倒海,一会儿刮东风一会儿刮西风,他就是无尽大海上无依无靠的小船,随时都可能被大浪拍断,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撕扯博弈,一个告诉自己,不要离开阿遇,另一个声音又无比笃定,钟婉说的才是对的。
突然间他又从背后被人抱住,孙姝予一怔,来不及擦眼泪,阿遇就开心地凑近。
他的声音温柔低沉,只是这样听着,完全想象不出说话的人是个行为逻辑不正常的傻子。
阿遇一字一句认真道,“那我要把你放进去。”
他最珍贵,最喜欢,去哪里都要带着的,当然是哥哥啊。
孙姝予背对着他,眼泪瞬间落下,阿遇没有察觉到。
他说完那句话,孙姝予就没再回答,静了很久才若无其事地让阿遇去洗澡。
热水淅淅沥沥的流下,阿遇眯着眼抹了把脸上的水,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,他又惹哥哥难过了吗?
阿遇关了水,外面哭声随之一停,他怀疑道,“哥?”
孙姝予应了一声,问阿遇水杯带不带,阿遇听他声音没什么异常,才松了口气,大声道,“要带的!”
洗完澡后阿遇蠢蠢欲动,抱着孙姝予不安分地嗅他,但见哥哥一脸倦容,说不出的疲惫,只好委屈作罢,老实抱着哥哥睡觉。
翌日一早,来接他们的是老陈,阿遇一脸警惕,小声质问孙姝予,“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?”
孙姝予淡定道,“陈叔来送我们。”
阿遇如蒙大赦。
哥哥脸皮太薄,当着外人的面不给亲也不给抱,更不许摸,听到老陈不去,他才稍稍开心些,一路上说话不停,问孙姝予他们要去哪里,是不是要花很多钱,怎么还不到啊。
孙姝予耐心回答,“快了,马上到。”
二十分钟后,老陈把车停在一家私立医院外。
阿遇被孙姝予牵着往里走,迎头碰见出来接他们的钟婉,阿遇茫然地看着钟婉,以及她身后一群医生护士,转头对孙姝予害怕道,“哥哥?”
他看孙姝予,又看钟婉,视线落在行李箱上,明白了什么。
孙姝予喉结一滚,假装没有听到,把阿遇的行李箱交给钟婉,“他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。仓库那边还没有辞职,可能需要你们去……”
他话音一顿,意识到自己在和谁说话,低声道,“算了,应该也没什么关系,那我走了,拜托您,一定好好照顾他。”
钟婉红着眼睛说了声好,“你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她要去拉阿遇的手,却被阿遇狠狠甩开。
“阿遇……”钟婉苦苦哀求,对方却充耳不闻。
阿遇茫然地看着孙姝予,眼里只有他一个,“你去哪里,我要跟你一起。”
“不,你留下。”
孙姝予这才看向他,温柔道,“你好好治病,要听你妈妈的话,以后不要再捡瓶子卖废品了,好好读书,知道了吗?不要……不要再当一个小傻子了,还记得哥哥之前告诉过你的吗,以后你就会发现,你的世界里不止哥哥一个,工作,朋友,理想,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自己,这些才是正常人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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